塵封

如果我們要暫時分離

就選擇那樣的一個日子吧

那樣的大雪紛飛而靜默

那樣一輪沉甸甸的夕陽

這時我們可以平靜地凝望天空

整整一個世紀什麼也不想

沒有辦法我總得有遠行的那一天

就讓那一天依然像紅日一樣輝煌吧

不要讓神傷的雙眼朦朧了你的世界

不要讓午夜的空寂瀰漫你的房間

多少類似的情緒已經點綴過同一個季節

既然命運的轉盤轉到我們面前

就讓我們以期待的心情出發吧

背負分別時的諾言

沒有酒你也不要憂鬱

留下秋風和夏夜星空所有的心情

那時我會在風雨飄搖的路上

用沈默封閉心中的思念

也許會有一個偶然的夜晚

偶然的一首曲子溫暖如過去的日子

就那時我會停下疲憊的腳步

找一個寒冷而孤獨的地方

任封凍的冰霜融化

任絲絲縷縷的回憶爬滿面龐

或是什麼也不想

在星空下感受一片藍色的憂傷

然後我會用層層的珍重

包裹起零亂的思緒

因為前方依然是一樣的漫長

那時你點上一根菸吧

甚麼也不要說

把你流浪的帆高揚在風中吧

甚麼也不要做

正如沒有太陽你也不要戰慄

把目光伸向蒼茫的天邊

讓季候風帶給你春天的潮訊

告訴你我的目光是如何

穿越千山萬水直到你的身傍

讓歲月化成一張船票吧

你要耐心地等候啟航

總有些日子我們無能為力

所以無奈有時也成了一種美麗

那麼

讓無奈在你我心中結成一片美麗吧

在那個大雪紛飛的黃昏

在那輪沉甸甸的夕陽下

願所有的期待都凝結為四個字

等我

等你 

每每讀到王丹的詩，總有股莫名席捲全身的感動，甚至眼也常跟著不明所以的濕潤了。幾年前曾在他的另一本文集讀到，當他從哈佛東亞碩士班畢業的那一天，看著校園中的學生歡欣地將畢業證書扔上天，他心中無論如何也無法歡欣，反而是滿滿的蕭瑟落寞，無法忘懷六四學運時那些喪命中共鐵蹄的革命夥伴。這段刻骨風霜的描述，讓我不自主地掩卷悲傷。自己挺認同他那身濃濃的浪漫革命情操，與對生命苦難的深刻體悟。總以為或期許自己骨子裡也流著那類的血液。陳昇在「黑水溝」（歌）寫到這樣的歌詞：…你那不安定的心  流著蠻子般的血  要把每一吋海洋都走遍…。我寧可有著這種不安定而願意為理想出走的堅定，也不願安分地隨波逐流。王丹的詩與文字，總能打動與喚醒我的這些部分。